這是800年前宋代詞人吳文英的作品唐多令「惜別」中的兩句,意謂:往昔的種種情事好像夢境一樣去悠悠,就像是花飛花謝,就像是滾滾的煙波般向東奔流。我們看古人的詩詞,真是「嘆息的多,讚許的少」,難怪現代少年人,雖非文人,也自詡「少年不識愁滋味,為賦新詞強說愁」,愁字是心裏的秋天啊! 「何處合成愁。離人心上秋。」古人早有此一說。
在大自然中,你一定聽過一隻鳥在唱歌,你可知鳥唱的是歡樂之歌,或是一曲悲歌? 我以為任何一隻放聲高歌的鳥,都跟人類一樣,雖然它不在乎我們的回應,但是內涵卻是有喜有悲,這便讓我覺得這真是一種無心之美。嚮往這樣的無心之美,我也想有所學習,即便只是學著鳥兒開口鳴唱,那就是一種無心的開始,因此,我想為你們唱歌,我會無心的唱,不會預期你們要怎麼聽?我的歌將會隨風逝去,不必用錄音機來記錄,因為在人的世界當中,想留下的多半留不住,沒有想被留下的,卻往往在海的深處、在夜的幽處,不期然的湧現,然而該走的終歸是留不住的。
雲從鍾山起,卻入鍾山去,借問山中人,雲今在何處?
雲從無心來,還向無心去,無心無處尋,莫覓無心處。
王安石用雲的來去,舒捲自如,講心不可覓,既然心不可覓,於是呼我用「無心」來形容,就理所當然了,真心的期待我們不要有過多的想望,因為人雖是無心的颯然而至,至少還有些許的喜樂之心,作為治療你們的傷口,我們也不仿學著鳥兒唱些不知名的歌,努力的學習擁有一顆溫柔的心。
有人說寒冷是由於孤獨引起的,而飲酒與品茗一樣,獨飲只會覺得分外淒涼。那種傷感的情緒還是無法散去。一種莫名的愁緒在心頭和空氣中瀰漫開來,久久不散,倍覺悽愴。嚴格的說,寒冷可分為身體的寒與心理的寒,身體的寒冷,只要多加衣服或開暖氣,就馬上可解決了,心理的寒稱為「心寒」,那是一種能令人生病的孤獨感,你想藉酒暖身,反因心冷而獨飲,成了眾人皆醒我獨醉。
在你剛開始步入人生旅程的時候,除了兩手空空,攢著一個幻想以外,什麼也沒有,到了歷盡一切滄桑,什麼都知道了的時候,早已是兩鬢生秋,滿心頹緒,你不能再留住燭影搖紅的溫柔;不能再留住笑靨如花的旖旎;你不能再留住擊節狂歌的舒放;也不能再留住枕流漱石的瀟灑,甚至想再重溫一次所經歷過的痛苦,使自己顯得比當時更灑脫一些,更曠達一點也不能,一切都已不能改變,這就是上天給你的命運。
一想到冥冥之中有一雙洞達古今,無所不在的眼睛,在高高的俯視著我們所經歷的一切,以便給我們的一生下個斷語,我就不寒而慄,原來一切的堅韌忍耐,一切的忘形歡樂,其價值都不過如此。
多少人年少時雀躍地、執意地盼望璀璨的未來,誰能真的美夢成真?舊遊無尋處,就是少年心,大家都有各自的滄桑,如今韶華己逝,兩鬢如星,就往事莫沉吟吧!末來的歲月仍值得期待。
箴言 17:22 :喜樂的心、乃是良藥.憂傷的靈、使骨枯乾。人生事難免遭遇到困難,坦白說,任何困難的來到,都是一種學習,常為我們帶來寶貴的經驗,即使是挫敗,也是生命的另一種獲得,不必頻頻回頭去懊惱,它不會改變什麼,人世不過是一場悲歡離合,愛恨情仇都會遠去,就試著想想:孩子已然由懵懂無知,到現在已經知書達理,我雖然不敢認為自已是他們的擺渡人,把他們安全地從此岸渡到彼岸,如今長大了,各奔東西,也只能時刻在思念之中,不曾忘懷,應該也算是一個情牽兒女的好父母了吧?孩子們了解也好,不解也罷,他們的世界何其廣闊,就放手任他遨遊吧!
曾經帶著一顆在紅塵中日益疲憊的心,偶然來到一座青山面前……山凝然佇立,你靜坐無語,山和你彼此相望。你看山像個溫厚的朋友,只是它比起世間的朋友來,不那麼行色匆匆;而你和它在一起時,也忘記了自己是天涯的過客。這一刻,你便跌坐在世上的沉默與永恆之中。你不妨想想:除了自然本身,誰是永遠可信賴的?誰是最後的守護者?只是我們終究還是要奔走於人世,永恆只在我們得到永恆的那個片刻。
偶爾在外旅行,常連續著數小時,乘坐長途汽車。往往車子出發時日頭還高高的,開著開著,不覺窗外已是暮色四合了。有一次,長途汽車經過一傍山臨水的小村莊,我望見暮色中的人家,望見在屋前的空地上搬著桌椅準備吃飯的女人和孩子,望見亮著昏黃的燈光的小店裡,抽著菸正在聊天的男人‥‥對這個陌生的、一晃而過的場景,心裡覺得非常親切、湧起難以言喻的感動。
在日常的生活裡,由於利害的糾葛,也由於司空見慣,我們對周遭的一切,變得麻木了,倘能用隔遠的態度看待,視它為一種畫面式的存在,情感反而會以新鮮活潑的狀態投入進去。人永遠無法離群索居,過去的不管是悲歡離合,喜怒哀樂,多少都不在預設的軌道上,何必在乎多一樁少一樁?過去的甜蜜悲苦,曾經的緣起緣滅,都是生命中的一首詩或一闋詞,有一天 ,縱使秋江已冷,縱使寂寞黃昏,再翻開生命的冊頁時,我也相信,看到的依然會是無限好的夕陽美景,因為不必再「似此星辰非昨夜,為誰風露立中宵」。此句典出黃景仁〈綺懷〉詩第十五首:「幾回花下坐吹簫,銀漢紅牆入望遙。似此星辰非昨夜,為誰風露立中宵。」是的,今夜已非昨夜,昨夜的星辰,是記錄著花下吹簫的浪漫故事,而今夜的星辰,卻只有陪伴自已這個傷心之人。詩人是清醒的,他知道往事不可能重現,而正是因為這種清醒,才使他陷入了更深的絕望。」我們也無需「對酒當歌,強樂還無味。衣帶漸寬終不悔。爲伊消得人憔悴。」寄懷於往事,為不得不面對現實的痛苦糾葛之狀。明知自己的等待終將一場空,明知自己再也得不到卻依依難捨的情懷,大約已近乎絕望罷。寂寞一生的詩人寫下如此寂寞的詩,其愁苦中之才情,可見一斑。然而,我們一般俗人,能將一切寄放在青山綠水間,縹緲白雲裡,或就此灰飛煙滅,豈不瀟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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