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日隨小朋友到六福村校外教學,因年齡已長,擔心受不了遊樂器材的風險,所以只好坐著遊園小火車,觀賞動物,沿途除了可愛的動物以外,竟驚覺沿路的黃色相思花,滿了一叢叢金黃亮眼的色彩,在陽光下添了不少初夏氣氛。
小時候,家裡的山坡地,也種滿了相思樹,等幾年過後,樹幹長成了手臂粗時,父親就賣給燒木炭的商人,木炭商於是在山上築了一個窯,就地把砍下的相思樹,鋸成一截一截,放在窯子裏,相思樹是台灣最好的薪炭材,早期鄉下在陡峭的山坡上,種植的不是杉木就是相思樹,杉木可以做建材,當樑柱,相思樹可以燒成木炭,都是節省人力的經濟作物。
相思樹是多情的代名詞,清朝同治年間的詩人陳肇興,描述大肚山上的景觀,寫了一首詩「肚山道中即景」:「大肚山前大海西,嶔崎道路古來迷。綠堤一帶相思樹,日為行人送馬蹄。」,記錄了台中大肚山上滿山的相思樹,也為詩人訴說了離別之情。
現代詩人余光中也曾在其詩作「大度山」中寫著:「春天在遠方喊我,用整座相思的鷓鴣喊我。」,相思樹的多情,從開花時間就可以知道,每年過了清明,相思樹就準備要開花了,陸續開放的金黃色小花,將花期延伸到立夏,尤其在穀雨前後開的最盛,似乎是在為春天送行,用最燦爛的耀眼色彩,讓春天離去前可以了無遺憾。
就讀東海時,每天從宿舍步行到文學院上課,常穿過佈滿相思樹的情人小徑,密密的相思林,對我來說是從小看著它長大的,倒沒什麼特殊的的感覺,但是同學中有許多台北城裏來的,每年初夏一到,看著一串串金黃色的相思花,都免不了駐足觀望,驚呼連連,東海的畢業季節,除了火紅的鳳凰,還有成串的相思花,增添了無比的離情,也給東海人帶來許多美麗的回憶。
今天看到滿園的小黃花,不禁想起兒時的一切,也想起了在大肚山上那一串串黃色小花盛開的季節。出生在佈滿相思林的月眉故居,成長在也是滿山相思林的東海,突然驚瞥到那似曾相識的小黃花,覺得當年在家鄉、在東海時忽略的一些事物,一離開就相思,思念月眉的老厝,也思念東海的一草一木,那種牽腸掛肚,只有遠離故鄉,漂泊一生的浪子,才能深刻的感受,相思樹啊相思樹,我跟你真的是相識一時,卻相思一世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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